99.夜谈02
邵琰原本想抽回手，然而裴耀没有松手，抬头见他一脸坦荡没有半分邪念，仿佛邵琰若是怀疑他，那便是邵琰心中有鬼——邵琰莫名就安定下来了，便任由他拉着自己出去。
春日夜晚尚且还是有些微冷，夜里却并不平静，这地方本就处于郊外，树多草多，到处都是虫鸣，偶尔传来三两声鸟叫，让夜色越发的清冷起来。
裴耀仿佛很熟悉这地方一般，悄悄带着邵琰潜出了香客住的地儿，往那些姑子住的地方而去。
邵琰狐疑地看了裴耀一眼，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门熟路的——不会是登徒子常常做这种事吧？又想到自己居然半夜三更跟他来这种地……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邵琰又想将手抽回——就算不大喊出来让他被人发现，也不能跟着他去做坏事啊。
“别胡思乱想，”裴耀握紧了邵琰的手，轻声道：“待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香客们的住处，离姑子们的住处极远，中间还隔着个小树林，所以方才她才会想到外边大喊，现在想想，方才她就算是大喊，至多也就是吵醒附近的香客而已，这边只怕却是吵不到的。
经过小树林时，裴耀上下打量了邵琰一番，摇了摇头，带着邵琰钻入林中，在某一棵树的树干上轻轻叩了叩。
树上突然下来个人，邵琰吓了一跳，裴耀将她挡在身后，她也看不到那人到底什么样，裴耀与那人耳语了一阵，邵琰也听不见，不由得另外一只手揪着裴耀的袖口——不由得又胡思乱想，担心裴耀是不是要把自己给卖了……以及，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他要真是个歹人，自己这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到得外边，邵琰才发现裴耀身上多了东西，将披风展开，把邵琰身形都遮挡住——香客们住的地方月色如垠，这边因为小树林的遮挡，却有些黑暗，邵琰那一身衣物，其实是有些显眼的。
邵琰回头看了那小树林一眼，想到上边有人……如果是坏人的话不管是香客们住的地还是姑子们住的地，似乎都有些不甚安全，万一林子中藏了什么歹人的话，只怕是会出事。
邵琰似乎有些明白……裴耀为什么说这地儿不好，布局似乎是太差了些，就像刚才，如果裴耀是坏人的话，她只怕是出了事，这边庵堂里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邵琰很快就不得不承认，她总说邵琛天真，其实自己也不遑多让。
越是靠近那一边，邵琰越是觉得……那些姑子住的地，似乎有些怪异。
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安静祥和。
总有些若有似乎的笑声传来，间或是一些轻吟，不管是哪种声音，似乎都有些刻意的隐忍——就像……生怕被别人听到却又忍不住一般。
裴耀没打算把邵琰带到太深的地方，只在外边听了一会，便拉着邵琰往一处走去。
那些光亮隔着窗子透出来，还隐隐有些响动，窗子并没有关严，尚且露出一条缝隙，裴耀往里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另一只手捂住邵琰眼睛，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声音道：“只看一眼……不许多看。”
他引着邵琰过去，手松开，瞬间又挡住邵琰眼睛，邵琰只觉得眼前一暗一亮又一暗——他太快了，邵琰根本什么都没看到，用力扒开裴耀的手，终于看清楚了里边的情形。
只一眼，邵琰便不敢看了。
里边并不是邵琰以为的出家人的清苦无欲，事实上却是俗世的荒淫。
那掩盖在被下耸动的身体，邵琰没有看清楚，但是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这屋中有一男一女。
男子是谁长什么样邵琰没看到，只看到了那女子光裸的后背……以及，那女子的头顶上，并无那三千青丝……那是个姑子。
邵琰终于明白裴耀那句“藏污纳垢之地”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个庵堂，分明是个暗窑。
而她居然为自己挑了这么个地方想要逃避世事……结果这地方却是如此的肮脏不堪。
邵琰的背抵在墙上，屋里的声音一开始听不清，而今静下来了，却似乎字字句句清晰，隔着墙都要钻到她耳中来。
那些淫词浪语，邵琰不想听，然而捂住了耳朵，却还是能听得清楚。
邵琰又想吐了。
裴耀凑近了她：“阿……琰？”
邵琰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动作，她知道裴耀他们可能是在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能在这时候弄出声响，惊醒了屋内的野鸳鸯，害他们功亏一篑。
裴耀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带着邵琰离开了这地方。
他没有将邵琰送回原来的香房，而是直接带往了一处当是后门的地方，直接将邵琰带离了庵堂。
走了很久的路，确信不会再有人能听到，邵琰终于忍不住，扶着路旁的一棵树，止不住的干呕。
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邵琰站在哪里想要顺顺气，裴耀拿了水给她，然后就那么盯着她，邵琰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
“阿琰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裴耀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夜里听来，似乎有些悲凉：“讨厌到我一靠近你你便忍不住作呕的地步？”
邵琰愣了愣，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随即便又沉默了。
她不是讨厌他……也不对，她的确也讨厌他，她讨厌这世间任何一个……可能对她有男女之欲的男子，只不过那人刚好是他而已。
她讨厌见到或是想到那些男欢女爱之事，尤其是如果其中一个人是她的话。
邵琰的沉默，裴耀便当成了是默认，他自嘲地笑了一番，长叹一声，还是过来拉着邵琰继续往外走。
夜风清凉，邵琰原本想解释，然而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似乎又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邵琰想问他们到底还要走多久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匹马。
裴耀的马名踏雪，只因身上皆是黑色唯有四蹄是白色而得名，邵琰不懂马，但是她知道裴耀的马不喜她，一见到她便朝着她喷气，似乎很讨厌她的样子——大概是她每次跟裴耀说话总没好气，这马估摸是有灵性，为主人打抱不平呢。
连一匹马都能看透的事，邵琰不明白裴耀却还要坚持——反正如果她是裴耀的话，她一定早就放弃了。
果然那马儿一见到邵琰便很不乐意，裴耀似乎是跟那马儿沟通了一会，那马儿才安静下来，裴耀便要扶着邵琰上马。
邵琰连忙摇头，抓着裴耀的手臂不放：“我不上去。”
顿了顿又道：“我自己走着出去便是了。”
“阿琰，这时候不好去找马车，要出去的话，路途也远……你的脚受不住的，”裴耀摇了摇头：“阿琰，听话，这地方你真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先送你回去。”
邵琰默然，松开了抓着裴耀的手，裴耀便扶着她上了马，邵琰没有骑过马，上去了便只能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那马儿好似故意要吓她一般，抖了抖身子，邵琰便愈发的不敢动了，而且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掉下去，就差要抱着马脖子不放了。
裴耀在下边突然轻声笑了一下。
邵琰觉得丢脸，瞪了他一眼：“我要下去。”
她裙摆太窄，本就是侧着身子坐在马上的，作势便要跳下去。
裴耀翻身上了马，扶住邵琰的身子，拿住了缰绳：“放心，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他看了邵琰一眼：“你要是害怕——”却又没往下说。
那马儿开始走动，邵琰想都没想便反身抱住了裴耀不敢撒手，裴耀愣了愣，然后又轻轻笑了一声，邵琰只当他在嘲笑她，虽然丢脸，但是她更怕死。
何况这真掉下去，摔死了估计还要被这讨人厌的马儿报复地踩上一脚，也未免太不值。
马儿走得很慢，两人却不再说话，折腾了这大半夜的，邵琰其实有些困了，加之这马上摇摇晃晃的，头也有些晕晕沉沉的。
然而每次眼皮刚一合上，邵琰在裴耀身后的手便使劲地掐着手指上的肉，迫使自己醒来。
裴耀腾出手帮她拢好了身上的披风，不让她被风吹着，轻声道：“你困了便睡吧，没事的，还有一段路呢。”
邵琰摇了摇头，她不敢睡，掉下去是其次，若真睡过去了，只怕也给裴耀添麻烦。
不知行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邵琰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些，看了一下眼前的地方：“这里是哪里？”
天还没亮，城门未开，肯定不是邵家在楚州的小院，而这一段路虽然久，但也不至于回到交州甚至平阳。
裴耀没有说话，只抱着她下了马，邵琰的腿先前一直悬着就没踏实过，乍然到了平地便有些站不住，刚想说让她缓一缓，裴耀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往里边走去。
先前在路上，邵琰没问裴耀原因，因为虽然是夜间看着不会有人跟着，也还是害怕风将他俩的说话声传远，被什么人听去了，何况那时在马上也害怕裴耀若是因为要跟她解释而分了神万一摔着了，可是两个人都遭罪——而今总算是能问了。
虽然很困，邵琰还是强打起精神，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耀却已经到了地方，将邵琰放在榻上，邵琰刚抓了他手臂，裴耀便摇头：“阿琰，我还要回去。”
邵琰不自在的松开手，自己这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想挽留他一般。
“我知道你有疑惑，回头再与你说清楚，”裴耀帮邵琰盖上被子：“你今日已经很困了，先睡一觉。”
他看了邵琰一眼：“不要再胡思乱想。”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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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夜晚尚且还是有些微冷，夜里却并不平静，这地方本就处于郊外，树多草多，到处都是虫鸣，偶尔传来三两声鸟叫，让夜色越发的清冷起来。
裴耀仿佛很熟悉这地方一般，悄悄带着邵琰潜出了香客住的地儿，往那些姑子住的地方而去。
邵琰狐疑地看了裴耀一眼，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门熟路的——不会是登徒子常常做这种事吧？又想到自己居然半夜三更跟他来这种地……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邵琰又想将手抽回——就算不大喊出来让他被人发现，也不能跟着他去做坏事啊。
“别胡思乱想，”裴耀握紧了邵琰的手，轻声道：“待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香客们的住处，离姑子们的住处极远，中间还隔着个小树林，所以方才她才会想到外边大喊，现在想想，方才她就算是大喊，至多也就是吵醒附近的香客而已，这边只怕却是吵不到的。
经过小树林时，裴耀上下打量了邵琰一番，摇了摇头，带着邵琰钻入林中，在某一棵树的树干上轻轻叩了叩。
树上突然下来个人，邵琰吓了一跳，裴耀将她挡在身后，她也看不到那人到底什么样，裴耀与那人耳语了一阵，邵琰也听不见，不由得另外一只手揪着裴耀的袖口——不由得又胡思乱想，担心裴耀是不是要把自己给卖了……以及，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他要真是个歹人，自己这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到得外边，邵琰才发现裴耀身上多了东西，将披风展开，把邵琰身形都遮挡住——香客们住的地方月色如垠，这边因为小树林的遮挡，却有些黑暗，邵琰那一身衣物，其实是有些显眼的。
邵琰回头看了那小树林一眼，想到上边有人……如果是坏人的话不管是香客们住的地还是姑子们住的地，似乎都有些不甚安全，万一林子中藏了什么歹人的话，只怕是会出事。
邵琰似乎有些明白……裴耀为什么说这地儿不好，布局似乎是太差了些，就像刚才，如果裴耀是坏人的话，她只怕是出了事，这边庵堂里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邵琰很快就不得不承认，她总说邵琛天真，其实自己也不遑多让。
越是靠近那一边，邵琰越是觉得……那些姑子住的地，似乎有些怪异。
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安静祥和。
总有些若有似乎的笑声传来，间或是一些轻吟，不管是哪种声音，似乎都有些刻意的隐忍——就像……生怕被别人听到却又忍不住一般。
裴耀没打算把邵琰带到太深的地方，只在外边听了一会，便拉着邵琰往一处走去。
那些光亮隔着窗子透出来，还隐隐有些响动，窗子并没有关严，尚且露出一条缝隙，裴耀往里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另一只手捂住邵琰眼睛，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声音道：“只看一眼……不许多看。”
他引着邵琰过去，手松开，瞬间又挡住邵琰眼睛，邵琰只觉得眼前一暗一亮又一暗——他太快了，邵琰根本什么都没看到，用力扒开裴耀的手，终于看清楚了里边的情形。
只一眼，邵琰便不敢看了。
里边并不是邵琰以为的出家人的清苦无欲，事实上却是俗世的荒淫。
那掩盖在被下耸动的身体，邵琰没有看清楚，但是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这屋中有一男一女。
男子是谁长什么样邵琰没看到，只看到了那女子光裸的后背……以及，那女子的头顶上，并无那三千青丝……那是个姑子。
邵琰终于明白裴耀那句“藏污纳垢之地”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个庵堂，分明是个暗窑。
而她居然为自己挑了这么个地方想要逃避世事……结果这地方却是如此的肮脏不堪。
邵琰的背抵在墙上，屋里的声音一开始听不清，而今静下来了，却似乎字字句句清晰，隔着墙都要钻到她耳中来。
那些淫词浪语，邵琰不想听，然而捂住了耳朵，却还是能听得清楚。
邵琰又想吐了。
裴耀凑近了她：“阿……琰？”
邵琰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动作，她知道裴耀他们可能是在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能在这时候弄出声响，惊醒了屋内的野鸳鸯，害他们功亏一篑。
裴耀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带着邵琰离开了这地方。
他没有将邵琰送回原来的香房，而是直接带往了一处当是后门的地方，直接将邵琰带离了庵堂。
走了很久的路，确信不会再有人能听到，邵琰终于忍不住，扶着路旁的一棵树，止不住的干呕。
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邵琰站在哪里想要顺顺气，裴耀拿了水给她，然后就那么盯着她，邵琰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
“阿琰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裴耀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夜里听来，似乎有些悲凉：“讨厌到我一靠近你你便忍不住作呕的地步？”
邵琰愣了愣，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随即便又沉默了。
她不是讨厌他……也不对，她的确也讨厌他，她讨厌这世间任何一个……可能对她有男女之欲的男子，只不过那人刚好是他而已。
她讨厌见到或是想到那些男欢女爱之事，尤其是如果其中一个人是她的话。
邵琰的沉默，裴耀便当成了是默认，他自嘲地笑了一番，长叹一声，还是过来拉着邵琰继续往外走。
夜风清凉，邵琰原本想解释，然而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似乎又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邵琰想问他们到底还要走多久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匹马。
裴耀的马名踏雪，只因身上皆是黑色唯有四蹄是白色而得名，邵琰不懂马，但是她知道裴耀的马不喜她，一见到她便朝着她喷气，似乎很讨厌她的样子——大概是她每次跟裴耀说话总没好气，这马估摸是有灵性，为主人打抱不平呢。
连一匹马都能看透的事，邵琰不明白裴耀却还要坚持——反正如果她是裴耀的话，她一定早就放弃了。
果然那马儿一见到邵琰便很不乐意，裴耀似乎是跟那马儿沟通了一会，那马儿才安静下来，裴耀便要扶着邵琰上马。
邵琰连忙摇头，抓着裴耀的手臂不放：“我不上去。”
顿了顿又道：“我自己走着出去便是了。”
“阿琰，这时候不好去找马车，要出去的话，路途也远……你的脚受不住的，”裴耀摇了摇头：“阿琰，听话，这地方你真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先送你回去。”
邵琰默然，松开了抓着裴耀的手，裴耀便扶着她上了马，邵琰没有骑过马，上去了便只能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那马儿好似故意要吓她一般，抖了抖身子，邵琰便愈发的不敢动了，而且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掉下去，就差要抱着马脖子不放了。
裴耀在下边突然轻声笑了一下。
邵琰觉得丢脸，瞪了他一眼：“我要下去。”
她裙摆太窄，本就是侧着身子坐在马上的，作势便要跳下去。
裴耀翻身上了马，扶住邵琰的身子，拿住了缰绳：“放心，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他看了邵琰一眼：“你要是害怕——”却又没往下说。
那马儿开始走动，邵琰想都没想便反身抱住了裴耀不敢撒手，裴耀愣了愣，然后又轻轻笑了一声，邵琰只当他在嘲笑她，虽然丢脸，但是她更怕死。
何况这真掉下去，摔死了估计还要被这讨人厌的马儿报复地踩上一脚，也未免太不值。
马儿走得很慢，两人却不再说话，折腾了这大半夜的，邵琰其实有些困了，加之这马上摇摇晃晃的，头也有些晕晕沉沉的。
然而每次眼皮刚一合上，邵琰在裴耀身后的手便使劲地掐着手指上的肉，迫使自己醒来。
裴耀腾出手帮她拢好了身上的披风，不让她被风吹着，轻声道：“你困了便睡吧，没事的，还有一段路呢。”
邵琰摇了摇头，她不敢睡，掉下去是其次，若真睡过去了，只怕也给裴耀添麻烦。
不知行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邵琰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些，看了一下眼前的地方：“这里是哪里？”
天还没亮，城门未开，肯定不是邵家在楚州的小院，而这一段路虽然久，但也不至于回到交州甚至平阳。
裴耀没有说话，只抱着她下了马，邵琰的腿先前一直悬着就没踏实过，乍然到了平地便有些站不住，刚想说让她缓一缓，裴耀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往里边走去。
先前在路上，邵琰没问裴耀原因，因为虽然是夜间看着不会有人跟着，也还是害怕风将他俩的说话声传远，被什么人听去了，何况那时在马上也害怕裴耀若是因为要跟她解释而分了神万一摔着了，可是两个人都遭罪——而今总算是能问了。
虽然很困，邵琰还是强打起精神，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耀却已经到了地方，将邵琰放在榻上，邵琰刚抓了他手臂，裴耀便摇头：“阿琰，我还要回去。”
邵琰不自在的松开手，自己这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想挽留他一般。
“我知道你有疑惑，回头再与你说清楚，”裴耀帮邵琰盖上被子：“你今日已经很困了，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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